中立的角度来解剖“微信收费”

【编者按】原文来自国家财经周刊科技工作室主任王云辉。@围颈王云辉一开始一定要说，这篇文章是从绝对中立的角度解剖问题，尽量不带任何偏见，拒绝各种黑色。如果抛开争论，在一滩浑水下寻找矛盾的根源，也许正是因为当事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混淆了事情的因果关系，事情才在错位和混乱中被炒得越来越凶。第一，向谁收费？这个关键问题混淆了微信收费，从一个行业内部的讨论升级为一个公共热点事件，也就是上周。最关键的原因是几位政府、运营商和腾讯董事长马化腾都在公开场合就微信的矛盾发表了讲话。他们有不同的观点，但他们都提到了一个敏感的词“收费”。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收费，而是向谁收费。然而，这个问题却奇怪地混淆了。一开始，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苗伟在谈到这个问题时透露的信息是“运营商希望向微信收费”，但在随后的网络上，这一说法被大量解读为“运营商正在要求让微信进入未来的收费模式”。有趣的是，在这个消息广泛传播的日子里，微博、微信等新媒体铺天盖地出现了“明天下午6点以后开微信要交25美元”，并要求“看到就转发，防止这些坑人企业继续赚钱，维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的消息。这显然是犯众怒的事，更何况微信用户已经超过3亿了！没有悬念，骂声铺天盖地，运营商灰头土脸。但真正的情况是，之前有关各方争论的只是运营商是否要向腾讯收费，根本不涉及用户。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在中国目前的网络环境下，没有人会傻到直接向所有用户收费，就像腾讯QQ一样，这么多年没有直接收费就能盈利。只要有用户，就有一些赚钱的方法。更不用说傻到逼腾讯向用户收费了。但无论如何，当3亿用户的权益受到威胁时，整个事件的性质都发生了变化。第二，中国移动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中国移动自己说，网络越来越堵塞。有人说，这是运营商想通过收费来遏制腾讯的发展。这种说法其实很扯蛋。根据腾讯目前的规模、收入结构、产业链布局和银行贷款关系，如果不是天文数字收费规模，就不可能伤害企鹅帝国。流量费这个坑太小，绊不了大象的脚。有人说这是骗人的企业，想赚更多骗人的钱。这种说法显然太情绪化了。任何企业都想赚钱，但如果运营商只是想赚钱，就有办法，不用这样鱼死网破。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首先弄清楚，如果运营商收到这笔钱，他们会在哪里花钱？答案是，填洞。填写微信给运营商带来的收入和成本，尤其是成本。收入问题很重要，OTT厂商对运营商的威胁趋势是不可阻挡的，运营商也在准备应对，但这并不紧急。成本问题涉及一个关键问题：网络结算。2010年，我在一篇报道中写道:“自从中国互联网普及以来，接入市场的恩怨、起伏和矛盾大多与网络结算有关。关于这个核心命题的争议、矛盾和讨论者远远超过了其他行业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微信事件中的一个重要症结。正如前面的故事所说，中国的网络结算系统是中国移动向中国联通或电信结算费用，无论用户如何行为，只要不同运营商之间产生流量。该系统最初是为了利用移动业务的高利润补贴来建立固定的网络基础设施。后来，结算价格多次调整，但大补贴政策没有改变。微信3亿用户产生的流量不仅给中国移动带来了负担，而且由于中国90%以上的服务器和骨干网络掌握在中国联通和电信手中，中国移动不得不再次免费购买微信订单。这是一个大坑，随着微信用户的增长，它变得越来越大。因此，更可靠的方法是向腾讯收费，用这笔钱填补这个坑。这也是运营商收费的最合理逻辑。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最焦虑的是中国移动，另外两家运营商要悠闲得多。第三，用户支付流量费，运营商为什么要“重复收费”？正如前面提到的，运营商与微信纠纷的矛盾焦点不是用户是否想向腾讯支付费用，而是腾讯是否想向运营商支付费用。如果是前者，那是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因为运营商已经向用户收取了流量费，重复收费是不合理的。但如果是后者，那只是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商业问题，与用户没有直接关系。最重要的是，运营商向腾讯收费是有原因的。核心逻辑是，在过去，只有运营商才能为用户提供电话、短信业务，用户购买移动互联网应用，只能通过运营商支付，所以运营商掌握客户支付渠道，所以在流量费用之外，运营商可以从移动互联网公司获得一定比例的业务份额。也就是说，在运营商修理的路上，只有一家自己的汽车公司在吸引客人，所以整体收入的平衡可以通过交叉补贴来实现。为了促进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向用户收取的流量费实际上相对较低，因为运营商可以弥补语音业务、短信业务和合作伙伴的份额。就像报纸和杂志一样，零售价往往比印刷成本贵，因为广告也可以补贴。但现在，与其他互联网产品不同，微信等即时通信业务不再是运营商的业务补充，而是逐渐取代彩信、微信甚至未来的电话，直到成为运营商传统业务的“挖掘者”。过去，当运营商制定语音业务、短信业务和其他价格时，他们的网络建设成本、许可证成本和频率成本（主要是外国运营商）、所有的运营成本等都包括在内，但现在，由于微信不需要承担网络、许可证、频率等巨大成本，它可以以更便宜的“伪免费”方式开发用户，这将对运营商造成致命的打击。与此同时，网银和第三方支付的发展也使得移动互联网公司不再被运营商卡住。比如手机QQ用户想买Q币，可以直接用财付通付款，而不用分享中国移动结算。这意味着运营商原来的“交叉补贴”来源被掏空了。那就不补贴了。反正中国移动没有入股腾讯。但问题出来了。3亿微信用户产生了巨大的流量。如果没有补贴，只收取用户的流量费，运营商就赚不到钱。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通过中国移动的网络结算更好，中国移动甚至可能损失更多。现在，运营商傻了。因此，中国移动向腾讯收取的“流量费”应该是用户支付的流量费和运营商成本之间的剪刀差。合理地说，只要成本在合理的范围内，这是合理的。因为毕竟微信用的是运营商的网络和资源，不是运营商自己的公司，运营商没有义务为它提供补贴。第四，中国移动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坑了？问题是，中国移动并没有直接告诉腾讯，你让我赔钱，你来帮我填，而是找借口，结果给了自己坑。众所周知，中国移动表示，微信带来的“信令风暴”正在阻碍中国移动网络，甚至可能崩溃。这是实话。事实上，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可能比中国移动说的更严重。这个问题太技术化了，这里就不赘述了。已经有很多报道详细说明了，在网上搜索就知道了。但问题是，这和向腾讯收费有什么关系？显然没关系。即使运营商向腾讯收费，也无法阻止用户继续使用微信，“信令风暴”依然存在。这种逻辑错误是许多人质疑中国移动的重要原因。一些运营商内部朋友的理解是，这可能是过去的习惯，使中国移动认为更容易引起政府和公众的关注和担忧，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持。但它忽略的问题是，当这种手段附加到一个商业目的中时，它将被视为腾讯的“帽子”，这与预期完全相反。惯性思维害死人。第五，如果腾讯“收费”，用户也会“收费”吗？每个人对这个问题都有不同的看法。从经济学上讲，企业成本增加后，必然会转移给用户，以保证自身利益不受损害。因此，从总量来看，如果收费，腾讯要么降低利润率，要么只能向用户增加收费。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逻辑。然而，绝大多数微信用户感受不到这种变化。中国目前糟糕的互联网竞争环境决定了我们必须长期处于“伪免费模式”猖獗的局面。所谓“伪免费模式”，就是为用户提供免费的基础服务，同时销售各种增值服务包，以用户资源为商品，在广告、流量倒入等其他环节赚钱。腾讯在QQ时代就是这样，未来微信也不例外。说一个半真半假的笑话，不用担心任何其他原因，也不用看任何国内外的案例。只要周鸿祎看着，马化腾怎么敢收费？第六，腾讯向监管机构提出了两难命题。腾讯是如何应对这件事的？中国移动下错棋，让腾讯获得了3亿用户的舆论支持，但这并非根本原因。因为只要腾讯的服务器还在运营商的机房里，使用运营商的网络，它就永远无法真正与运营商分离。即使变成了强大的鲨鱼，依然离不开基础网络的海水。因此，在今年的两会上，马化腾提出开放网络建设。这是直击底线，但也给监管带来了困难。如果网络建设开放，整个国家的信息通信产业结构可能会受到影响，国防、安全等领域也将面临更大的风险。但是，如果不开放，移动互联网公司可以以“免费午餐”一寸一寸的方式越过运营商，摧毁运营商的防线。那监管机构该怎么办？第七，如果政府不采取行动，情况将如何演变？工信部部长苗伟在微信事件中的两句话值得咀嚼。总之，工业和信息化部正在“协调”各方，而不是我们已经熟悉的“如何处理”。另一句话是，“市场问题，交给市场解决”。显然，政府还没有准备好“出手”。归根结底，这是一个人要钱，一个人不给钱的商业问题，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委屈，没有人越过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自己讨论一下，我不在乎。值得庆幸。至少我没想到比这更好的政府处理方式。当然，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政府不采取行动，情况会如何演变？1、腾讯可能很难避免向运营商支付费用。区别只在于多少。值得注意的是，外部舆论的放大趋势也将成为双方讨价还价的砝码。2、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免费蛋糕。微信商业化是必然趋势。运营商收费与否，微信也会商业化。不同的是，在不同的成本条件下，其价格方案可能会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仅此而已。3、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用户来说，微信的基本服务肯定是免费的。马化腾不会傻到收费，运营商也不会傻到逼马化腾收费。“免费时代即将结束”的人，要么不懂，要么黑。至于其他变化，大多与大局无关。唯一重要的悬念在于这一事件将给政策带来多大的动力。比如网络结算，这个问题已经是“老大难”了。比如民资进入电信的改革，这将是工信部今年的重要工作，但其深度和广度还有待观察。最近，博鳌最有可能出现新动态的场合。4月7日，中国移动前董事长王建宙和腾讯总裁刘炽平将在2013年博鳌亚洲论坛“移动互联网：热点冷思维”圆桌会议上讨论这个问题。